mimi剑雨秋霜

平生常为书俯首,此身只向花低头。

【楼诚】【楼诚衍生】《一蓑烟雨》G文:流年


亲们亲们,请问对一个文手、特别是有段时间没更新的文手来说,有什么事情能比突然发现有一篇存货更兴奋的事情吗?

是介样滴,今天有个姑娘向我打听狸子太太 @~小狸子~ 的《一蓑烟雨》,咪就拿出手边的本子翻了一下。这一翻不要紧,正好翻到下册最后咪自己写的G文……然后这只蠢咪就敲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确定这篇文好像木有发过……

此时不来混更,更待何时?
SO,你咪现在仰天狂笑中…

另:熟悉咪的朋友都知道,在咪的码字经历中,有两本书特别重要。

其中,《故人长绝》使我入坑,《一蓑烟雨》令我提笔。



以下正文。
 
私设众多,见拙作《开罗日记》
 
(一)
初秋的莱蒙湖有着世界上最美的夕阳。
不同于沙漠戈壁的壮丽,也不同于层峦叠嶂的雄浑,甚至不同于亭台楼阁的平实,在沈剑秋的眼中,此刻漫洒于湖水之上的夕阳是一种潇洒中的坚定与温柔。
金色的光线一寸一寸抚触着碧玉般的湖水,远远的绿树繁花也呈现出最明亮的色彩,往来于沿湖小镇的渡轮已经停驶,只有晚归的水鸟翩然飞过,间或的啼鸣在波平如镜的水面上绽开,被傍晚有些寒凉的风吹送出去好远。
沈剑秋一动不动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目光久久地注视着前方。
莱蒙湖的水是出了名的清澈,水鸟翅尖一点处,那一圈一圈的涟漪弥散开去,是镶了金边的透蓝。
就像已经消失的几十年岁月,和已经镶嵌在生命中的那些记忆的光点。
 
背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轻捷、匀速,一如既往的熟悉。身边的牧羊犬娃娃调转身,没有叫,只有急速摆动的大尾巴在茸茸的草地上扫出簌簌的声响。
一张柔软的棉毯搭上肩背,一双指节秀削的手一只抚过牧羊犬的头顶,另一只很自然地和他的扣在一起;清新如山林般的气息在身边落定,承志无声地坐在长椅的另一侧,任那人自然地举起他扣紧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他们一同注视着夕阳缓缓没入湖面,注视着已经升上天空的月亮在天幕陡然漆黑的一刹那皎皎生光;待到素日里见惯的星星们渐次闪耀在亘古不变的方位上,沈剑秋侧过头,不出意料地正对上身边人温润中透着疼惜的眼神。
他轻轻叹了口气,交缠的十指紧了紧,轻轻说道:“好,回家。”
娃娃兴奋地发出一声低吼,摇着尾巴在前面带路,两个高大的身影便在这沉沉的暮色里并行着,往不远处那栋灯火明暖的白色木房子里去了。
 
公元1970年的8月19日。
此时,距离席卷全球的那场世界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25年,对于很多亲历者来说,战争的创痛已经慢慢平复;不过在有些人的脑海中,那场战争中的许多细节依然历历在目。
每年的8月19日,沈剑秋都会独自在湖边坐上好久。战争中,持续数年的重庆大轰炸夺走了万余同胞的生命——而就在30年前的这一天、在那个血雨纷飞的下午,那位名叫许一霖的年轻副官用单薄的胸膛挡住了飞向长官的弹片,只在格外绚烂的夕阳里留下一个他永远不能忘记的笑容。
 
(二)
明楼和明诚的到访在三天之后。
中法建交那年,阔别了十五年的兄弟们第一次在普罗旺斯相见;随后,来往就频繁了起来。不过,像这次明楼和阿诚答应来瑞士小住几天的情况以往是没有的,更何况他们还带来了承志最喜欢的大魔王。
低调的白色雪铁龙在正午时分滑进湖边的车位,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承志看到了,欢呼一声就抢先迎了出去;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大哥阿诚哥就眼光忍不住往后座上看,阿诚暗笑着赶紧下车打开后门,捞起那个坐车坐烦了正生闷气的祖宗递过去。
“哎呀我们魔王又漂亮了!”承志欣喜地搂过来,在光速进入发嗲模式的花猫黄白相间的发顶上亲了一口;看到沈剑秋已经从后院过来和明楼他们见礼完毕,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拽住阿诚:“走阿诚哥,跟我去看娃娃,我一直教育他要对猫有礼貌……”
阿诚笑着应了。
明楼和剑秋看着两个依然清隽的身影亲密地消失在花木深处,正想说点什么,不料绿篱花影之间遥遥飞出一句不知是谁的吩咐:“你们把箱子拎进来啊!”
……
好吧。
两位前国府高官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不就是拎箱子吗,遵命就是。
 
“大哥这次计划什么时候动身?”剑秋看到承志已经端上了酒酿圆子,便微笑着转向明楼。
明楼兀自沉浸于承志的厨艺当中,暗暗感激阿诚今天的网开一面;不想剑秋直接在餐桌上就抛出了这个话题,心想果真这么多年,这个二弟还真是锋芒依旧。
“应该是下周吧,普罗旺斯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待两天看看大魔王要是能适应的话,我们就直接回巴黎,从那里飞纽约。”
 
1964年的中法建交被西方媒体称为外交核爆炸——作为西方最重要的大国之一,率先与共产党新中国的建交使得法兰西把看似铁板一块的反共阵营撕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口子,而此举也被视为新中国外交事业的标志性成就。
中国外交部的相关档案记录中,分别工作于巴黎和日内瓦的明家兄弟们默契配合、互相支援,在战后极其复杂的各种政治势力之间折冲樽俎、斡旋谈判,对建交的圆满成功可以说居功甚伟。
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法大使馆相关工作走上正轨之后,北京给他们的下一步任务则又是预料之中的艰难:沈剑秋留在瑞士,主持欧洲全盘工作,特别要加强开展与华约(注1)国家的进一步沟通合作;明楼和明诚则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工作重心转向美国,他们的目标很明晰:努力争取新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注2)。
作为国际问题专家,沈剑秋明白,虽然毛泽东中国现在在亚非拉有广泛的支持,但是联合国合法席位这个事情属于具有广泛影响的国际事务、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最近几年,明楼明诚没少往美国跑,而此次居然驱车数百里把心肝宝贝托付过来,很显然是工作取得重大进展、要去美国常驻了。
“那还要麻烦大哥帮我们带些东西给明台。”剑秋没有多说别的,秘密工作这么多年,纪律两个字早已融入骨髓。即使十数年来他们同在欧洲,彼此的工作存在交叉也进行过无数次配合衔接,但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两边执行起来都是如出一辙地严谨。
明楼点头。他看见承志侧身横了剑秋一眼,似乎是不满他过早地涉及工作坏了家人聚餐的难得轻松氛围,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看来,自家这个二弟确实是被吃死了;很好,吾道不孤矣。
阿诚倒是没有注意这几个人的互动,他正潜心品鉴着承志的几道拿手菜。旅居海外多年,地道的家乡菜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奢侈。最难得的是承志的手艺综合了川鲁一带的风格,却又不失最熟悉的沪上味道,简直也太过诱人了一些。不过自己要是学会了,自家那位长官的健康指标控制便又更艰辛了不少,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餐厅里的一顿饭是宾主尽欢,花园里也极为捧场地风平浪静。想来是承志教导有方,牧羊犬在大魔王的面前展示了十足的绅士风度;而前来作客的花猫大概也是有了几岁年纪,不复第一次见面时荷尔蒙爆棚的嚣张,两个家伙居然只互相吹了几口气叫了几声之后就互不理睬了。
令人心有余悸的猫狗大战终于没有再度爆发,观察半天,兄弟几个欣慰地得出如下结论:目前的局面尽管远远谈不上友好,但好歹还能算得上和平。
“嗯,简直是冷战这个词的最生动诠释。”阿诚一语既出,满堂笑声不绝。
 
(四)
明楼将要进门的时候,剑秋正来帮他们调整客房的窗户。瑞士的窗户细节和法国不大一样,普罗旺斯大多是向内外开启,而蒙特勒这边则更喜欢上下的推拉窗,外面还要加上冬天防寒的木质百叶窗。
阿诚饶有兴趣地看着剑秋双手随便一抬,原来艰涩不动的窗子就轻轻巧巧地滑了上去,莱蒙湖上的清风顿时舒爽了满屋。
“看起来很简单嘛,我来试试。”
“你来。注意别卡住那个销子。”
两个身影在窗前换了一下位置,被风吹起的纱帘卷了一角扬在阿诚肩上,剑秋很自然地为他拂了下去。阿诚抬头道谢,依旧英俊迫人的脸上是温润的光。
沈剑秋低声说了些什么,阿诚应了,看着他笑起来。没错,几十载岁月悠悠,对面霜华染鬓的他依然是那个会用眼睛微笑的男人。
 
他们没有发现明楼,明楼的脚步生生地止在了门口。
时将薄暮,屋子里略微有些暗。白色油漆的长方形窗框像一幅精致的画框,笼住窗外反射着湖水的落日斜晖。框中那两个人就像两棵长得过近的树,虽不至于根须纠缠、枝叶相称,但只那么静静相对、温温絮语,竟也足以入画。
明楼忽然觉得有些进退两难,一个久远的细节倏地闪过脑海,他认为自己可能要心梗。

仿佛就在昨天,当年明公馆那个飞檐走壁翻窗潜进阿诚房间的少年,实在是明家大哥难以忘记的梦魇。时至今日再度想起,竟是比什么危险艰难还要心惊。

怎么忘了这小子就擅长琢磨窗户。
 
“大哥?”承志的声音适时地传过来,伴着娃娃欢快的低吠。几乎是同时,黑黄相间的大家伙从腿边擦了过去,叼着个小藤篮子摇头摆尾地送到沈剑秋面前。
剑秋一边遥遥地向明楼点头招呼,一边从篮子里拿出一把小刷子和小瓶橄榄油。阿诚则一面招架着娃娃的热情,一面向承志道谢:“真是不好意思,还辛苦你跑一趟。”
“没关系,这间房子不常住人,窗子不大好用,我们应该早想到的。”承志转向明楼微微颔首:“还请大哥恕我们慢待。”
“哪里,哪里。”已经迅速调整好情绪的明楼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优雅,风度翩翩地欠身:“承志言重了,一家人客气什么。”
“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剑秋已经在窗户的滑槽里刷好了油,利落地又上下示范几次;常年锻炼保持的好身材被光线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剪影,即使如此简单的动作也充满力量的美感。他收拾好工具,挑眉看向身边:“别那么生分。是吧阿诚?”
阿诚正忙着把娃娃的大爪子从自己腰上摘下来,随口应了一声:“啊,是啊。”
嚯,这还一唱一和上了。
得,明长官的心里又开始堵了。
 
(五)
“大哥,今天晚上怎么吃得这么少?不舒服么?”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那早点休息吧,要不要我再去给你煮碗面?”
“……不用了。嗯,正好减肥。怎么阿诚,你还要出去?”
“是,约好了和鉴哥承志一起去夜跑。”
“呃……阿诚,我突然又想吃你煮的面了。承志的手艺是不错,但是还是你煮的最好吃。”
“嗯哼?”
 
在门口打过招呼,剑秋承志带着娃娃,两人一狗渐渐远去在清朗的月色里。阿诚熟练地在厨房里捡了几颗小青菜,不一会儿,诱人的香气就飘散开来。
然而明楼并未去碰那碗面。
阿诚拍开缠住自己腰间的手,却被落在耳侧的吻酸软了身体。良久,溜达进门找夜宵的魔王发现老爹老爸已经在餐桌边黏在了一起;这太寻常了,她见怪不怪地去冰箱边找自己的小灶,不想耳边传来老爸一句声音沙哑的抱怨,竖着耳朵分辨半天,竟然是法语英语中文全线八级的高智商花猫完全听不懂的几个字:
“侬个老醋坛来……”
 
什么意思嘛?!
 
(六)
1971年10月25日,第二十六届联合国大会通过2758号决议案,以76票赞成、35票反对和17票弃权的压倒多数,同意中华人民共和国为联合国合法权利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将台湾国民党代表驱逐出联合国及附属机构。
毫无疑问,这是新生的人民中国在外交方面取得的重大胜利,也是国内海外、无数外交战士二十余年呕心沥血结出的丰硕成果。
 
深秋的莱蒙湖畔,沈剑秋在客厅里放下看了好久的报纸,可马上又忍不住捡起来,再次端详头版上那张大大的照片:
联合国召开全会的大会议室里,身材高挑、温文儒雅的中国外交部长乔冠华正率领代表团步入会场;他们周围是鼓掌欢呼的亚非拉兄弟和其他友好国家代表,面前是仅有几步之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席位。
预料之中的,他没有在照片上看见明楼和阿诚,但是很显然,这个伟大的瞬间绝对是属于他们的成功。
也是属于自己和承志的。
一定要好好庆祝。
一定。
 
剑秋起身去找承志刚刚精挑细选出来的那支酒,却见刚刚还喜笑颜开的爱人一脸忧色,怀里抱着魔王欲言又止;仔细一看,那平时作天作地的家伙竟罕见地有点发蔫:“怎么了?病了?”
“没有。”承志苦笑:“怀孕了。”
“啊?这个……”剑秋一惊不禁脱口而出:“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怀孕?谁的?”
承志立刻不乐意了,拧眉毛竖眼睛:“什么多大岁数了?我们还不到十岁呢!”他爱怜地挠挠花猫眼见着肥起来的下巴:“估计是镇子东边老席勒家的那只警长,前些天我看见娃娃追着他咬。他倒是挺机灵跑的挺快……问题是,咱们怎么跟大哥和阿诚哥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这添人进口是大喜事,添猫进狗也是。”沈剑秋拿起红酒,温柔的眼波扫过身边人和他怀里的猫:“但愿魔王能生出个常任理事国,到时候咱们留下一只,想不给都不成。”
“对对,那……留两只行不行?”
“随你啦,你说了算!”
 
清脆的碰杯声在白雪初霁的莱蒙湖畔响起,壁炉里熊熊的火焰燃烧出一室的暖意。几乎是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美国纽约,隆重庆祝新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明家家宴餐桌上,明楼和阿诚竟然同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让对面的明台实在忍不住,当着所有孩子小辈的面翻了一个颇为彻底的白眼——
你们俩,还有什么事可以不一起做吗?!
 
 
 


注1:华约:华沙公约组织。《华沙公约》全称为《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保加利亚、匈牙利、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波兰、罗马尼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友好互助条约》,苏联赫鲁晓夫起草,1955年5月在波兰首都华沙签署成立。是为对抗1949年成立、以美国为首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简称北约)而成立的政治军事同盟。1991年7月解散。
注2:联合国合法席位:1971年10月25日,第二十六届联合国大会通过2758号决议案,以76票赞成、35票反对和17票弃权的压倒多数,同意中华人民共和国为联合国合法权利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将台湾国民党代表驱逐出联合国及附属机构。








 

PS:本文相关

1,《一蓑烟雨》第一章链接:

 

2,《开罗日记》第一章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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