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i剑雨秋霜

平生常为书俯首,此身只向花低头。

【楼诚衍生/杜白/杜见锋/季白/穿越/多CP】【沈方/方孟韦/沈剑秋】归来(番外/下)

2016年12月26日,星期一。

北京,隆福寺街。

深冬时节,被若干年前一场大火烧去了半条命的这条600年老街透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萧瑟。季白没开车,从公交上下来,沿着隆福寺街东口往西走上百十来米,就能看到一座苏联风格的小楼---这家如今名为东宫的电影院隶属于东城区总工会,过去叫做“东四工人文化宫”,和什刹海冰场、东单体育场等等一样,是当年的季家三少和小伙伴们风云际会的地界之一。

2号厅,20:05开演,大约22:10结束,《铁道飞虎》。

每隔两个月,老杜都要来一趟北京,见一些神神秘秘的人,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检查。具体是什么季白没问过,但是他明白,作为一个堪称科学之谜的实际载体,杜见锋能像今天这样‘自由’地生活,已经是洪少秋和很多他不知道的人竭尽了全力。

鬼使神差。坐在暗暗的影院里,季白依旧对自己咬牙切齿。这次任务很顺利,所以元旦前有了难得的三天假。他在医院里陪了爷爷两天,父母兄长侄儿侄女加上发小们拿走了一个白天,剩下这个晚上,交给杜见锋。

2号厅不大,只有48个座位。不再是小时候硬板板的连成一串的木头座椅,这让三哥多少有些伤感;但是屋顶比一般的电影院高得多,看来虽然几经改动,老苏式建筑的结构还是保留的挺好。季白下意识地握紧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待会儿要不要和他解释一下为什么选择这里,原因居然是可笑的想让他接近一下自己的成长历程,哪怕仅仅是一点点。

男人约会不应该去酒吧么?再不济也是茶楼餐厅什么的,谁像自己?竟然是老套的电影院,竟然是老套的主旋律电影,而且,这电影所表现的时代主角,竟然应该就坐在自己身边。

靠在最后一排的座椅上,从来都是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季队长无力地吐槽着不知道溜达去哪儿了的智商。 

杜见锋在正片开始前“准时”到达。尽管最后一排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是轻声地道歉,脱去外衣时一侧身,挂在颈间的那颗6.55mm子弹闪着微微的冷光。

两个小时的时间并不很长,现代科技营造的炫目效果动人心魄,演范川的当红明星出场更是迎来了前排女生们小小的欢呼,而季白的脸色在那个叫做锐哥的角色亮相时就迅速沉了下来---作为一名战斗在生死一线的缉毒警察,他无法忍受曾经的吸毒者以这样的方式回归公众面前。

杜见锋却并不知道这些。他很显然已经沉浸在那段他熟悉的岁月中,鼻息粗重,目光锐利,甚至在片中的日本军人出现时身体都会因为绷得太紧而微微地颤抖。季白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忍住了拂袖而去的冲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杜见锋一翻手,季白没有抽开。

 

电影散场的时候,正逢月上中天。

红色预警之后来了两场大风,今天的北京冬夜终于能勉强见到了囫囵个的月亮。东四这块儿不是什刹海,少了片水面也没有了那种俗艳的灯红酒绿。街面上静静的,隔着好远能听到主干道上过往车辆的呼啸声。

季白一摆头,杜见锋的脸上漾起笑意,淡淡的,却足够在朦胧路灯光下惑得人心乱。

从电影院门口向西,出了隆福寺街左转再右转,进入五四大街;再往前稍稍偏左,就拐上了景山前街。道路开始变窄了一些,过往的车辆也稀少了许多;街边的树木早已掉光了树叶,干枯的枝条衬着墨蓝的天空,别有一股倔强的美感。

前方的视野里已经出现了几道巨大的方正的线条,不猛却冷冽的寒风里,这个世界上现存最大的古代建筑群庞然森严的身影渐渐现出了轮廓。

下意识地计算步速,季白不用看表,就知道这两公里的路程他们用散步的方式走了大约20分钟。

两个人都沉默着。

直到筒子河的胸墙挡住了路。

今年的北京不太冷,面前的河水并没有完全封冻,薄薄的冰面远处,隐隐能见到黑色的河水的反光。月亮已经升得很高,清清亮亮的挂在角楼的飞檐上,在浓重的夜色里努力泼洒出一团光晕,照出那古老建筑层次分明的轮廓和孤高万钧的气度。

脚下的石板甬道有着轻微的凹凸,面前的矮墙厚实墩重质地粗糙;隔着已经枯萎的绿地,稀落的车声已杳不可闻。夜风吹过,没有叶子的干柳枝拂过头顶脸颊,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我喜欢现在的日子,老子当年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过现在的日子有这么好。”刺痛未消的耳畔,杜见锋的声音就在这冬夜的月色里低沉地响了起来:“虽然还有着这样那样的麻烦,也有贩毒,也有杀人抢劫小偷毛贼,但是国家是咱们自己的,年轻人不用去打仗,老人家可以去跳广场舞,孩子们功课挺重但是不用在防空洞里上学,真好。”

季白转过头,看着杜见锋把目光投向天幕下高峻的宫墙。他的眼神平淡悠远,仿佛穿过了七十年岁月:“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来,可能他就是让老子替那些牺牲的兄弟们、父老乡亲们看看,看看我们应该过的日子是什么样,告诉他们当年那些人都没有白死。还有---”杜见锋转过头,目光中陡然亮起一串火花:“还有老天也可能知道,只有在这儿,老子才能遇到你。”

季白笔直地站着,双眼毫不退避地跟杜见锋对视。他的脑海里一瞬间一片空白,但是语调却平稳没有一丝波动:“你确定?”

杜见锋上前一步,双手牢牢地扣住了季白的肩膀,他比季白略高了一点点,微微低头看进那双比黑夜还要漆黑幽深的眼睛:“只有一秒种,我以为你是别人。”他手劲一收,把人放开:“在那一秒种以外,全都是你,是你自己。”

季白慢慢转过身,注视着面前半冰封的河水:“那个档案袋,你看了吗?”

“没有。老子想让你和我一起看。”

季白沉默无语。半晌,他缓缓开口:“老杜,我的工作恐怕是现在社会里最危险的,你刚才也说,你好不容易见到了和平的生活---唔--”

杜见锋的嘴唇温暖柔软,他轻轻地触碰,缓缓地摩擦,好像在用这一点点皮肤感受世界上最名贵的珍宝。季白也浅浅地回应着,试探着,一点点确认着自己的判断。

没有预想中的激烈,两个平素横枪跃马、高山大川般的男人此刻像一对再纯情不过的中学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良久。

夜风更凉,该是又带走了些许雾霾,所以头顶的月色也更明亮了一些。角楼的轮廓愈加清晰,远处的神武门也仿佛更加威严。季白的眼睛水润迷蒙,映在杜见锋的瞳仁中波光流转。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老前辈,您说,这是你的---初吻?”

“怎么?你敢瞧不起老子?看老子---”

“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北京话,光说不练那是傻子,不是老子!----三儿,咱什么时候能回家?老子现在就想干票大的!”

“----杜见锋!”

 

2016年12月27日。星期二。霖市。

杜见锋和季白一起注视着缓缓展开的几张薄薄的纸。影印件,不是很清晰,但已经足够。

1949年4月,沈剑秋执行绝密任务,获得国民党长江防线部署兵力图,并在完成任务撤离时中弹,“剑侠”代号撤销。

1949年8月,方孟韦护送北平地下党牺牲同志家眷赴香港,1953年赴美国接收家族生意。沈氏家族。

文字记录只有这短短几行,除此之外,档案袋中还有两张老照片的翻拍:

一张是1971年10月25日,第二十六届联合国大会通过2758号决议案,同意中华人民共和国为联合国合法权利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将台湾国民党代表驱逐出联合国及附属机构。杜见锋在进入联合国会场的中方代表团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紧跟在发言人乔冠华之后,俨然一副文人形象,洵洵儒雅风度翩翩。

他轻咳一声,想起那人在被弟兄们救回来浑身是伤却目光凌厉的样子。

而在另一张美国西部的当地小报上,在“红杉国家公园巨木倾倒,东方老者勇救数人”的大标题下,赫然是一幅巨大而清晰的图片:两位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忙碌,一个从倒树下托抱出满身鲜血大哭不止的小男孩,另一个在跪在地上给一位中年人做心肺复苏。

季白和杜见锋对视一眼,看到报纸刊发的日期:1987年8月15日。

 

“三儿,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

“老子这店,明天想歇业一天。”

“不许!整天歇业,你不赚钱啊?我告诉你警察工资可不高,这房租水电,哪一样不是----杜见锋你给我起开----你一百多岁的人了你为老不尊你 ----”

“谁一百多岁?老子还差半年才一百呢!来来来,旅座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老当益壮!”

“你混蛋----”

 

 

 

 

借三哥的口吐个槽。

个人无法原谅那些吸毒明星在公众面前的回归。他们重新做人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必须回到聚光灯下,更不配享受鲜花与掌声。成龙先生一直是我尊敬的人,在圈里也素有大哥之名之实;但是大哥这次做的事,很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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