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i剑雨秋霜

平生常为书俯首,此身只向花低头。

年终问卷 A卷

2016有许多大事儿,具体到自己身上的其中之一,应该就是在乐乎上开文。

从第一个中篇《开罗日记》,到刚刚完结的《归来》,还有一些小短篇,七七八八也有了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很开心,虽然写文的过程很纠结,但由此结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实在是一种明媚的快乐。

没算自己到底写了多少字,功力所限,文的热度比起各位大神也差了好多。但是总有一些自己格外喜欢的部分,无他,年终岁末,偷偷自恋而已。

自恋之后?

接着码字呗。

 

一:第一篇文?

 《开罗日记》,首发于2016年6月8 日,完稿于2016年11月11日。连番外共18章。

二:写的最纠结的文?

《开罗日记》,历史资料太多了啊啊啊啊啊啊,差点死在书堆里。

三:写的最欢脱的文?

《国庆龙系列.九龙传.银狐》,一边写一边乐,哈哈哈哈。

四:写得最满意的文?

都不太满意啊,相比之下,倒是给何惜一行书太太的长评还算一气呵成吧。就是那个《位卑未敢忘忧国—家族故事与故人长绝中的抗日群像》,果然写文,真情实感是最重要的。

五:写邪教么?

当然!邪教最好吃了!我跟着狸太写了不少杜白呢!

 六:个人比较喜欢的片段?

那可多了去了,自己孩子自己疼,挑一些《开罗日记》中的段落吧,毕竟是俺的入圈之作啊。

 

第一章

这时候,男人收回目光,向着共和宫的大门投去一瞥。他发现,门口那位一直直立如标枪的中尉正大睁着双眼死死地盯住他,脸上的表情居然混含着震惊、犹豫,还有狂喜。

阿卜杜拉心如擂鼓。

他认出了那个男人,在一样炽烈的阳光下,在与他们第一次见面完全不同的境况里。

在,二十年之后。

 

第二章

来不及细想了。身后,那个高个子的中国人已经如猎豹般腾身而上。

烈日炫目,热风刮面,那人逆着光,从侧面一个栏舍的矮墙上猱身垫步、高高跃起。由于速度太快,他身上那件普通的白色阿拉伯长袍竟然带上了十足的峭拔凌厉的气势。大幅的棉布衣襟挟卷着地上的沙尘和寸断的草梗,呼啸着直直地迫到中村面前,让他不得不屏住了呼吸。

 

第三章

威利斯的速度不慢,敞篷车的视野尤其良好,撒哈拉令人心折的壮阔与荒凉毫无间隙地包围着他。穷极四野,一片昏黄辽远,阒无人迹。车下沙影翻腾、耳边风声呼啸,白亮的太阳正缓缓向遥远的地平线尽头下落,湛蓝的天空与土黄的沙漠之间,也因而现出一抹明丽的金红色来。

落日衔山紫。

一霖走的那天,也是这样如火的夕阳。

 

第五章

月光如水。沙漠的夜空魅惑得像一道无底的深渊,那浓墨般的底色微微泛出一点点深深的蓝,衬得漫天碎钻般的繁星烁烁煌煌,满目都是凛然的光华。

而月亮正高挂在金字塔的顶上。夜间青灰色的沙漠地面上,雄伟的吉萨金字塔群像一座座黑色的山岳,沉默地任由月光把它们身躯的几何线条勾勒得庞大而清晰。塔端凌厉的尖锥之上,淡淡的几乎薄不可见的云,为月亮笼上一层迷蒙的月晕。月盘却是极亮的,映得不但身边的星星失却了颜色,就连近处的天幕都好像清透了一些,仿佛深渊破开了几道纹。

“今晚的月色很美。”

 

第六章

承志这次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沈剑秋的声音低不可闻,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琴箱般漾起阵阵共鸣;他的语调里有几乎听不出来的哽咽,短短的两个字里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充满着无比的缱绻与不舍,还有深深的歉疚和懊恼:“对不起----”

眼前的面孔决然地贴近,他的额头触到了他的。他感受到了他灼人的热度,感受到他微微的战栗和突如其来的胆怯。发丝交缠,呼吸交错,沈剑秋的手在他的耳边缓缓摩挲,他的唇生生止驻于离他不过几厘米的地方,艰难地又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第七章

沈剑秋的臂膀有力地环住了他,松林的清爽和紫丁香氤氲的花香里,两颗年轻的心脏强劲跳动的声音彼此清晰可闻。

“我不完美,不但不完美而且一堆毛病。”

“嗯。”

“我脾气不好,经常顶撞上峰,注定升不了官,没前途。”

“嗯。”

“我还比较笨,连饭也做不好。跟我在一起会很辛苦。”

“嗯…..”

“我…..”

“沈剑秋?”

“哦….好吧….我在,承志,我会一直在….”

这是1942年的四月,没有凄厉的空袭警报,没有突如其来的任务,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第十章

那支后来风靡第8集团军所有驻地的东方小提琴曲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慢板,第一乐句柔和清丽的旋律在大厅里低低的嘈杂中飘逸而出,如云破月影,又似鸟鸣春涧,缠缠绵绵地在人心尖上划过。

诺大的厅堂里几乎是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瞬间去关注着地台上那个拉琴的人。他个子很高,一身笔挺的深绿色中国国军军服,颀长清瘦的身形挺拔地站立在一片狼藉的座椅乐器之中,却没有丝毫窘迫尴尬,仿佛置身于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他左手托琴,右手执弓,周身洋溢着自信、淡定和一点点莫名的高傲,旁若无人般地按弦运弓,而那神秘动人的旋律就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起伏,缓缓浸润并抚慰着充溢在整个空间里的焦躁与不安。

第二乐句。旋律更加低回婉转,斯氏琴无以伦比的共鸣箱在演奏者纯熟的弓法指法下显示出卓越的传送力。短小的重复之后,乐曲开始波浪形的第次下降,波谷处的音韵明明比第一乐句低了不少,但是那通透纯净的音色,在巨大厅堂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闻。

美龄夫人已经听出来了,她优雅地侧身,轻声俯在委员长耳边:“《思乡曲》(注2)”。随即,又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对另一边的丘吉尔微微笑道:“这是一首中国音乐家写作于1937年的作品,怀念我们被日本军队侵略占领的土地。”

 

第十一章

夕阳横斜。辉煌的落日穿过金字塔的塔尖,照耀进米娜宫绚丽典雅的厅堂,也给王宠惠并不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炫目的光芒。沈剑秋禁不住垂下有些湿润的双眼,他知道,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一定会载入史册----此刻,身边这个62岁的法学专家迎来了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而他们背后那个庞大贫弱、灾难深重却从未屈服的国家,也赢得了一次宝贵的抗争和拼搏的机会。

这是继当年顾维钧慷慨陈词:“中国不能失去山东,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注3)之后,中国外交官又一次在世界舞台上为国土民众据理力争。

也许,这就是未来的雄狮,在即将站起之前一声警示的嘶吼吧。

全场默然。

沈剑秋起身,在王宠惠的示意下,温和但坚决地向会议代表逐一呈上中方认可的《开罗宣言》书面文本。

纸声沙沙中,沈剑秋走回自己的座位;他军服笔挺、徐行缓步,风度礼仪无可挑剔。

这个普通的沙漠的下午,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第十二章

嗨,让我们用埃及人的方式纪念我们的友谊好不好?”

“哦?是什么方式?”

“看到它了吗?敢不敢比试一下?谁先到达顶端,有权力让输的那个人穿过沙漠来看他。”

 沈剑秋仰头,面前的胡夫金字塔高大突兀,庞然无匹。这个被誉为世界第八奇迹的伟大建筑修建于公元前2580年,等腰棱面锥体特有的庄重与威严带给人意想不到的压迫感;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巨大的淡黄色灰岩石----总数大约是230万块的石头们看似杂乱无章地一块挨着一块,实则却经过精心设计严丝合缝地堆砌着,层层叠叠,从平地直入苍穹。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

蓦然间,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跃上最下面的一层台阶,并且迅速地攀越而上。

风声呼啸,烈日当空,看不见的细小沙砾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扑进鼻孔,带来更加灼热的干燥。沈剑秋身高腿长,清瘦柔韧的身体在巨大的石块间闪转腾跃,沿着将近52度的斜面几乎不加停歇地一路向上,活像一只矫健的非洲猎豹;纳赛尔的个头要略略矮一点,开始时的速度稍慢,但胜在地形熟悉,对于这个不少埃及孩子从小就玩耍的游戏驾轻就熟。他低着头快速地寻找到最佳的落脚点,渐渐追上了一度领先的沈剑秋,如一只贴地飞行的沙漠之狐,与猎豹并驾齐驱。

金字塔下警戒的第8集团军士兵吹着口哨,看着深远的蓝天背景下那两道灵活迅捷的身影-----他们在土黄色的巨大塔身上兔起鹘落、你追我赶,渐渐变成两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金字塔刺破青天的交界。

 

番外一:

出发就定在收到信的次日清晨。

娃娃兴奋地在车里乱钻,承志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抚它,一边看着剑秋像当年做特工那样,把车几乎开飞起来。

他们从湖对岸的依云小镇进入法国境内,身后是莱蒙湖面上初升朝阳的万道霞光。

从这里到普罗旺斯几乎要穿越整个法国,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上路,终会到达。

这将是他们兄弟阔别15年之后,第一次相见。

 

又一阵清风拂过,薰衣草的芬芳如约而至。阳光穿过梧桐树斑斑驳驳的树影,斜斜照向门廊,在睡得四脚朝天的花猫身上印出深深浅浅的光点。

那一边,壮硕的牧羊犬直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就地卧倒,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粗壮的爪子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在睡神袭来的那一刻,大狗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不远不近的呼噜声,嗯,还好,并不太吵。

那就睡吧。

 

番外三:

黄志雄又坐直了些:“诚爷爷说,明年春节的时候,他要带着小师弟来看你二位。他还说----”

“嗯?”沈剑秋和承志感到身后缓缓冒起一股凉气。

黄志雄脑海中闪现出那个在阳光下抱着只肥猫笑得一脸慈祥的老人,还有他眼睛里狡黠的神采,心一横大声说道:“诚爷爷说他的最后一个徒弟,秋爷爷不能没有见面礼。他说您家里有一把好琴----”

承志朗声大笑,不小心呛了一下,伏在桌上咳起来;赵启平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老人顺气,一边看着身边的师兄和洪哥双肩抽动,忍得实在辛苦。这边厢,沈剑秋拍着桌子,半晌方恨恨地吐出几句话:“果然!貔貅!不折不扣的一个貔貅!哼,这把年纪,都是貔貅精了!”

 

番外终章/上:

蓝天高远。

皮埃尔走出院子,轻轻带上门。不用锁,今天是胜利纪念日,参观的人肯定不少。二战纪念馆的志愿讲解员们不久就会过来,而他只需要在天黑前再来转一圈就好。

在美丽的普罗旺斯,很多古老的村镇都有着这样的传说:如果你怀念逝去的人,那么就请照料好他们留下的房子。因为,在人间有着居所的天堂客,总有一天会眷恋熟悉的生活,再度归来。

迪涅和她的居民们,对此坚信不疑。

 

番外终章/下: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一个民族的视死如归,是这个世界上最瑰丽的史诗。

 

七十年前的血透山河,有无数明氏和更多也许永远失去姓名的英雄;但是,在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下,在风骨铮然的城市乡村里,在铿锵激越的旋律中,在清淡悠远的花香间,那些平凡的中国人会拨开历史的尘烟,在史书、在传说、在民族的记忆中向我们从容走来。

他们,是属于那个年代所有不屈灵魂的丰碑,是今天的我们不能忘却的纪念。

地无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一寸山河一寸血,百万青年百万军。壮怀激烈,荡气回肠。山河家国,长天万里。

 

你的姓名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正义必胜,和平必胜,人民必胜!

这盛世中华,如你所愿。  

 

 

 

感谢其妙的缘分,因为楼诚而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2016年,堪称完美。

呵呵,我笨死了,好多人@不了----

 @云飞   @何惜一行书  @mockmockmock   @吾家有獅初成王   @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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